早前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“高质量完成‘十四五’规划”系列主题首场新闻发布会,国家发改委相关负责人介绍“十四五”期间国家经济社会发展成果。“十四五”期间,国家经济总量跨越130万亿元(人民币,下同)大关,预计今年将突破140万亿元,5年增量逾35万亿元。于新冠疫情、关税战等外部冲击下,国家大力发展创新科技,促进产业升级转型、国民经济高质量发展,过去4年经济年均增速达5.5%,在世界主要经济体中名列前茅,充分彰显经济的强大韧性和潜力,为不确定的全球经济形势注入确定性。
国家五年规划对港有重要指导意义
实践证明,国家五年规划具有很强前瞻性、战略性、指导性,对香港同样有重要指导意义。“十四五”规划首次为香港确立“八大中心”定位,八大中心的全面定位不但彰显香港之独特优势,更为香港发展多元产业和经济升级转型指明路向、提供空间。这几年香港经济能够稳中有进、逐步重回国际舞台中心,与“十四五”规划的战略定位和政策支持有直接关系。
今年是“十四五”收官之年,亦是“十五五”规划编制之年。香港于国家“十五五”规划中不单不能缺席,更应主动参与,向中央提出香港的产业发展建议,聚焦优势产业谋篇布局,针对地制订香港未来5年发展大计,这应是新一份施政报告的重要内容。
五年规划是中国大陆国民经济计划的重要部分,主要规划国家重大建设项目、生产力分布和国民经济重要比例等,为国民经济发展远景规定目标和方向。五年规划亦是国家最重要的宏观经济和社会管理工具,当中分为国家、地区省市和个别专项规划,一般主要谈论的是国家层面规划。五年规划与西方传统意义上的市场经济存在差异,过去不少外国人总是惊讶中国的五年规划,为什么总能超前形成对发展方位的准确判断?为什么总能达到规划定下的目标和成效?有些人更阴谋论地认为,当中是否存在造假?
中国的五年规划早于1953年已开始制定,多年来取得的成果有目共睹。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,先后编制和实施的9个五年计划或规划,单从经济总量来看成果尤为显著——“六五”(1981至1985年)之初的1981年为4930多亿元,到现在已跨越130万亿元。经济总量不断增大,反映的是我国经济实力、国防、文化软实力、国际影响力等全面提升,这正是由一个接一个的五年规划所达成。
五年规划非“拍脑袋”制订
五年规划之所以能够发挥强大指导作用,当中根本一点是五年规划不是“拍脑袋”制订出来,而是有科学的制订体系。新的五年规划建议,一般会在实施中的五年规划收官之年制订,历时约数月,其间广泛听取各地区各部门、专家学者智库、基层及各界代表意见建议,还会听取各民主党派、全国工商联主要负责人和无党派代表人物的建议,最大程度汲取意见、凝聚共识、搜集数据,在规划建议文稿逐渐形成对未来5年经济社会发展内外环境的分析预判,并形成对未来5年发展思路、主要目标、重点任务的安排部署。规划完全建基于科学、调研、数据,而不是民粹、选举政治或政治口号。
五年规划的出台,既有中央的有力统领,也有全国各界意见的采纳,从而形成对国民经济的全面规划发展建议,是一个科学、超前的规划。就如“十四五”明确要求推动国家经济结构持续优化,得以推动内需对经济增长平均贡献率达86.4%,同时将创新提升至前所未有的重要位置。去年全社会研发经费投入规模,比“十三五”末增长近50%,增量达1.2万亿元,研发投入强度提高至2.68%,已接近OECD(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)国家平均水平。“杭州六小龙”等创新企业的出现,绝非偶然。这些部署事后证明具很强前瞻性和指导性,为国家应对外围经济动荡注入强大信心和定力,也说明国家五年规划是讲得出、做得到,也做得好。
“十四五”确立香港为8个重点领域的发展中心,包括国际金融中心、国际创新科技中心、中外文化艺术交流中心、国际贸易中心、国际航运中心、国际航空枢纽、亚太区国际法律及争议解决服务中心,以及区域知识产权贸易中心。这八大中心的提出,不是泛泛而谈,背后都有深入研究,更有各项政策出台和配套,例如今年5月国际调解院总部落户香港,就是明显例子。
不能等待中央规划应主动参与提建议
当前国家“十五五”规划建议工作已经启动,从中央到地方省市官员,都开始就“十五五”规划开展调研和酝酿。香港是国家五年规划的受益者,更不能存在等待中央规划的心理,而应主动参与提出建议,包括全面检讨八大中心的推进成效、有哪些可以加快和完善、有哪些需中央进一步支持和配合、香港下一步应聚焦发展哪些优势产业等,都需要香港主动提出。特区政府是治理香港的第一责任人;既是第一责任人,自然应负起规划香港长远发展的重任,需主动对接国家“十五五”规划。
但一个现实情况是,香港一直缺乏主导规划发展的传统。回归前港英政府是以“过客”心态对待香港,将香港形容为“借来的时间、借来的空间”,对香港没有长远打算,自然谈不上经济、社会、民生发展规划长远愿景。加上港英政府在经济上奉行“积极不干预”自由放任政策,基本上没有制定经济社会发展规划和推出产业政策,将主导经济的角色交给市场,政府只发挥辅助作用。所以,在原港英政府管治架构中,也没有专责部门主导规划与发展。这样的传统于回归后亦一直沿袭,需要通过改革去突破。
施政报告忌“数白榄”应聚焦分主次谋篇布局
每年的特区政府施政报告不应是政策流水帐,“数白榄”式将各政策局的工作罗列一遍,形形色色,应有尽有,而是政府重点施政蓝图,不用贪多,但应聚焦,有重点有主次、有谋篇有布局、有当下有长远。推动香港长远规划,正是重中之重。做好香港长远规划,既需要有特首政策组等高层研究机构,亦需要成立高阶的跨部门委员会协调推动落实,前瞻地研究国家发展方向,结合香港优势定位和产业,针对地制订香港未来5年发展大计,与“十五五”规划对接。这些工作,理应在新一份施政报告里体现。
作者是香港文化协进智库高级副总裁、全国港澳研究会会员